同床共枕心猿意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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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床共枕心猿意馬
什麽時候分開的，怎麽分開的，葉真暈乎乎竟是沒反應過來。
等到他緩過勁兒來的時候，術臨汛已經自顧自進了客房休息，那裏頭只有一床薄被，也沒有烤得暖烘烘的火盆。
“我屋裏沒收拾，這會回去肯定沒法兒睡個好覺，就在客房裏湊合一晚吧！”術臨汛是這麽解釋的。
他這話說得不假，葉真沒來前，他一直睡在這院子裏，葉真來之後，他雖給自己胡亂指了個住處，但十次有九次是歇在了紫薇殿裏，倒不是沒地方睡，實在是因為要處理的事兒太多。
此時天寒地凍的，要是被趕回去，還得燒一次火盆不說，那積了灰的被褥肯定蓋著也不舒服。
倒不如在客房將就將就吧。
遙想之前葉真受寒，術臨汛怕他冷著，每天偷偷過來幫他驅寒，可到底天剛蒙蒙亮，術臨汛便起床走了，夜裏也是穿著衣服規矩的很。
這會就算在一起了，他也只敢親一親葉真，生怕對方將他當作登徒浪子，從而心生厭惡。
因為深愛，所以克制，如珠如寶，細水長流。
兩間臥房的門對開著，因此有個風吹草動對面總能很快察覺。
術臨汛把被褥展開蓋的平整，好不容易按捺下適才躁動不已的心，卻聽門外窸窸窣窣傳來什麽動靜。
他撐起上半身，但見門邊露出一雙局促的漂亮杏眼，見他看過來，那杏眼彎了彎，縮回去一點。
“還不困？”他忍著笑假意問。
“困，”揚揚眉，葉真趕緊應道，接著身子自門外探出來一點，“我就是想問，你睡這屋子冷不冷，要不要。。。。。。”
下半截話葉真不敢全說，方才惹起的燥還沒從臉頰上退下來。
他其實真的只是擔心客房裏沒有火盆，術臨汛夜裏會凍著，只不過雙方現在的身份，讓這股擔心的解決之法裹上層暧昧。
“確實。。。。。。怪冷的。”術臨汛索性隨了他的話，把被褥往身上攏了攏。
葉真隨即犯了難，雖然是他先開的口，但此刻突然意識到，再順著說下去，得說出多麽要命的虎狼之詞啊！他到底臉皮有些薄，硬著頭皮搜腸刮肚地措了半天辭。
只聽床上人輕輕笑了下，接著抓起脫下的外袍，並著枕頭被褥，趿著鞋走出客房。
“要不你行行好，分一半床給我？”葉真仍靠在門框上，見他走出來趕緊背過身去，術臨汛特地停頓下來，於身後沖著那通紅的一只耳朵小聲逗了兩嘴。
接著也不管葉真再次燒紅的臉，徑直去了主臥往床上一躺，枕著胳膊笑盈盈望著門口。
那十幾條松煙大概足夠支撐一整晚的熱，房間被烘得暖和和的，以至於被褥蓋在身上都覺得沒有必要。
只有開了一半的窗沿，偶爾刮進來幾縷清涼的風，倒是平衡了些讓人喘不上來氣的悶。
葉真兀自低了頭，乖順地挪進屋子——明明是他提議的一起睡，這會真發生了他又不好意思起來。
熱氣烘得他眼尾有點紅，又或者是適才纏綿的親吻鬧出的餘韻，反正叫術臨汛見了心裏瞬間軟成了蜜。
伸出手溫柔地呼喚：“過來。”
葉真隨即頓了頓，咬著嘴唇把手搭上去。
到了這會，床上的位置只剩下靠裏的半邊，他小心地借著術臨汛兩腿間的空隙，僵著身子爬到裏頭去躺下來。
一顆心狂跳不止，視線只能直視著床頂的紗幔，往左顯得太過生分，往右又未免過分親昵。
正猶豫間，術臨汛忽然貼上來，先是在他臉頰親了親，隨即用胸膛拱著他往左邊側了側，“睡吧，晚安！”
腦袋裏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並未發生，葉真終於不再僵著身子，只是心裏空落落有些道不清的失落，他安穩地扭了扭，沿著腰上搭著的手臂摸到壓住床板的大手，往上擡了抱在自己懷裏。
“晚安。”他親了親手心淺淺回應。
這一覺睡得實在是舒服，一個是因為舟車勞頓，二個是源自心上的安穩。
所以當葉真醒過來的時候，感受到身後溫熱的呼吸，他心裏像是被塞滿了甜蜜蜜的糖。
然而，異樣的感覺還是被他捕捉到了。
這還是頭次和術臨汛貼得這樣緊，隔著單薄的衣服，男子每日的硬挺便也袒露無疑，身後的呼吸猶自均勻，葉真瞪圓了眼睛始終不敢隨意亂動。
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，他不斷地給自己催眠，可怕什麽來什麽，腦袋裏竟突然想起之前洪忍帶他看的合修手冊來。
這麽一來一回間，自己的那處也跟著愈發不老實。
既然在一起，這便也是遲早要發生的事，可在此之前即使熱烈地親吻，也沒有此刻來的這般強烈。
頭皮隨即炸開，整個人猛地清醒，竟是不管不顧地蜷縮在一起，同時身子向床內逃開幾寸，以躲避那一下下吹在後脖頸的呼吸。
沒承想，蜷起來的同時，撅起的屁股倒是把術臨汛給扽醒了。
“嗯。。。。。。”第一次一起睡到天亮，術臨汛剛睜眼就要重新貼上來，“剛剛醒了一次，不知道怎麽又睡著了。”
“哇，我先起了！”
沒撈到人，術臨汛只覺眼前一團影子閃過，葉真風一樣跨過他，下床跑了出去，他迷迷瞪瞪坐起身，實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一路奔出門外，等到赤著腳站在院子裏，葉真才發現自己居然披著被褥就出來了，難怪全身上下只有腳底板是涼的。
也幸好還有一處是涼的，那沒來由的激動瞬間就被逼了回去。
他深呼吸幾口冷空氣，這才不動聲色地走回屋裏。
“今天一定要在客房裏架個火盆！”他默默心道。
然而到了晚上，又把這些事給拋在了腦後。
術臨汛一早吃了飯便去了紫薇殿，他臨走前把紅塵的事托付給師父應堂泉，但如今回來了，也不好再麻煩師父幫著處理公務，所以在紫薇殿裏坐了整整一天。
不過，忙也有忙的好處，這樣他就可以以此為理由，繼續賴在小院裏不用回自己院裏睡。
第一晚便挑燈到了半夜，等回去的時候葉真已經和衣等在床上睡著了。
術臨汛去院裏接了水簡單洗了一番，回來後哄著葉真脫了外袍，聞到他身上香香的，忍不住偷偷親了幾口。
客房的火盆確實已經草草架好，但是睡迷糊的葉真又不幹了，只是摟住術臨汛不松手，臉還往他胸膛上蹭，邊把大腿搭在他的腰上。
術臨汛頓時楞了楞，陡然想起早晨葉真的反常，望望下頭，也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。
“睡吧，小傻瓜。”他親了親葉真的額頭，又把腰上的大腿放好，接著掖了層被子到兩人之間，這才摟著他睡下了。
術臨汛又開始沒日沒夜地忙碌起來，不過葉真也沒閑著。
每日裏和郎老頭兩個，挨個巡了一遍糧倉，又去田裏看了冬季種植蔬菜的長勢情況，另外，第二場大雪落下後，糧價的調整也得加急著處理。
說是沒事，沈下心來做卻能翻出來一堆。
談克力一走，何家兩兄弟的計劃也就進行不下去，索性葉真叫上他倆，來給自己的小院修一處廚房——郎老頭家裏雖大，但到底總往他家跑也不是個事兒。
再說了，有了自己的小廚房，夜裏給術臨汛做做宵夜也是方便的。
洪忍和莫問兩個人又出去游歷去了，這倒是稱了葉真的心，就洪忍那副色胚樣，被他看出端倪的話，估計兩人要被蛐蛐死。
眼看著就要過新年了，去大康的計劃也就推到了年後初春。
一到過年，集市便愈發熱鬧起來，老百姓們帶著鼓鼓的錢袋子上街采買年貨。
年前年後紅塵都會舉辦盛大的年俗活動，分別會在城裏選擇好幾處地方，熱熱鬧鬧慶賀一回。
這錢全由國庫來掏，因此人人伸長了脖子都在等著年的到來。
距離慶賀的日子越近，“郎官”們的任務便也愈發重了，唐寧姑與梁束嬋分別坐鎮，一個負責白日的巡邏，一個負責晚間的巡邏，加上握山相助，城裏幾個容易疏漏的地方都被加了道陣法。
符紙就更不必說，為增加慶典的觀賞效果，握山和師父沈玦必須提前趕制，往往在年前兩個月的時候，他們就已經開始帶著做了。
望空和一觀兩師徒也迎來了最忙碌的時刻。
老百姓雖不像修士那般一心撲在求道上，但他們也會在一年到頭，求些神明護佑，祈求闔家安康、豐衣足食的美好願景。
所以當年俗的時候，這師徒親手寫的門聯便成了人人爭相的好東西。
而何家兄弟就更不必說了，一切工事都交到了兩兄弟手裏的工具箱上，雖然也有人跟著幫忙，但他們似乎總有使不完的勁兒，臨時打造的臺閣不僅造型美觀，工期更是短得嚇人。
這種慶典上，只有“谷師”不必出力，他們勤勤懇懇忙乎了大半年，在郎老頭的授意下，不必當值，得以提前回家和親人們好好過個肥年，也算是對一年來辛苦作業的回報了。
“哎，想當初啊，汛兒帶著咱們這幫子老家夥，又拖著幾個小的，來到這裏安家落戶，你師父我呀，從來不相信這事兒能成！”郎老頭帶了葉真來街上逛，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，他也不禁感慨萬分，“如今你瞧，外頭哪兒能有咱們這樣好的地方！”
葉真在師父身後偷著笑了下，面前跑過去一群相互打鬧著的孩子，只見孩子堆裏，既有調皮的精怪，又有乖巧的人類幼童，這副景象在紅塵以外確實很難見到。
“是啊，臨汛真是厲害。”
郎老頭隨著他話道：“呵呵，這孩子長得好看，人品又不錯，還是一國之主，唯一就是有個壞毛病！”
“什麽壞毛病？”葉真趕忙好奇道。
“就是太癡情太專一，以後不好找對象！”
這句話直接給葉真鬧了個大紅臉，他討饒般地晃了晃郎老頭，嘴癟著就是不搭話，心裏卻驀地想術臨汛想得緊。
正走著，迎面碰上了梁束嬋，她正帶了一波人四處巡邏，身邊同她有說有笑著的好像是握山，仍舊是一襲紅衣，整張臉的鏤空面具。
見到葉真和郎老頭，握山眼裏的笑意迅速退去，冷冷和梁束嬋一起見了個禮。
“嗯，最近四面山都還太平吧。”郎老頭頷首問了一句。
梁束嬋立刻應道：“山兄之前用老談的靈力加持了山外的陣法，現在別說敵人進犯了，他們就是想要進山恐怕都難！”
只要成為紅塵國民，每位都可以去“戶師”那裏辦理一張身份牌，若是有事出去或者進來，拿著牌子就可以順利通過陣法的篩選，當然，這牌子上被人打入了特殊的符咒，只要持牌的不是本人，或者是數量對不上，一樣無法通過篩選。
二人交談間，握山暗金的眸子定在了葉真臉上，擰著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“山大哥，可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講？”葉真開口問他。
握山也是一驚，沒想到他會提前開口，於是慣性看了看身邊的梁束嬋，沈聲道：“也沒什麽，就是來年去大康，我想和你們一道。”
葉真倒是提前猜到了，不管是出於幫忙還是旁的什麽，能有個正兒八經的皇族一道陪著去大康，並且還是自己陣營的人，怎麽說都是件好事。
甚至於握山自己不提出來，葉真倒想過主動問問他。
“我也去！”不料片刻後，梁束嬋驀地舉起手，脫口也替自己報了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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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麽時候分開的，怎麽分開的，葉真暈乎乎竟是沒反應過來。
等到他緩過勁兒來的時候，術臨汛已經自顧自進了客房休息，那裏頭只有一床薄被，也沒有烤得暖烘烘的火盆。
“我屋裏沒收拾，這會回去肯定沒法兒睡個好覺，就在客房裏湊合一晚吧！”術臨汛是這麽解釋的。
他這話說得不假，葉真沒來前，他一直睡在這院子裏，葉真來之後，他雖給自己胡亂指了個住處，但十次有九次是歇在了紫薇殿裏，倒不是沒地方睡，實在是因為要處理的事兒太多。
此時天寒地凍的，要是被趕回去，還得燒一次火盆不說，那積了灰的被褥肯定蓋著也不舒服。
倒不如在客房將就將就吧。
遙想之前葉真受寒，術臨汛怕他冷著，每天偷偷過來幫他驅寒，可到底天剛蒙蒙亮，術臨汛便起床走了，夜裏也是穿著衣服規矩的很。
這會就算在一起了，他也只敢親一親葉真，生怕對方將他當作登徒浪子，從而心生厭惡。
因為深愛，所以克制，如珠如寶，細水長流。
兩間臥房的門對開著，因此有個風吹草動對面總能很快察覺。
術臨汛把被褥展開蓋的平整，好不容易按捺下適才躁動不已的心，卻聽門外窸窸窣窣傳來什麽動靜。
他撐起上半身，但見門邊露出一雙局促的漂亮杏眼，見他看過來，那杏眼彎了彎，縮回去一點。
“還不困？”他忍著笑假意問。
“困，”揚揚眉，葉真趕緊應道，接著身子自門外探出來一點，“我就是想問，你睡這屋子冷不冷，要不要。。。。。。”
下半截話葉真不敢全說，方才惹起的燥還沒從臉頰上退下來。
他其實真的只是擔心客房裏沒有火盆，術臨汛夜裏會凍著，只不過雙方現在的身份，讓這股擔心的解決之法裹上層暧昧。
“確實。。。。。。怪冷的。”術臨汛索性隨了他的話，把被褥往身上攏了攏。
葉真隨即犯了難，雖然是他先開的口，但此刻突然意識到，再順著說下去，得說出多麽要命的虎狼之詞啊！他到底臉皮有些薄，硬著頭皮搜腸刮肚地措了半天辭。
只聽床上人輕輕笑了下，接著抓起脫下的外袍，並著枕頭被褥，趿著鞋走出客房。
“要不你行行好，分一半床給我？”葉真仍靠在門框上，見他走出來趕緊背過身去，術臨汛特地停頓下來，於身後沖著那通紅的一只耳朵小聲逗了兩嘴。
接著也不管葉真再次燒紅的臉，徑直去了主臥往床上一躺，枕著胳膊笑盈盈望著門口。
那十幾條松煙大概足夠支撐一整晚的熱，房間被烘得暖和和的，以至於被褥蓋在身上都覺得沒有必要。
只有開了一半的窗沿，偶爾刮進來幾縷清涼的風，倒是平衡了些讓人喘不上來氣的悶。
葉真兀自低了頭，乖順地挪進屋子——明明是他提議的一起睡，這會真發生了他又不好意思起來。
熱氣烘得他眼尾有點紅，又或者是適才纏綿的親吻鬧出的餘韻，反正叫術臨汛見了心裏瞬間軟成了蜜。
伸出手溫柔地呼喚：“過來。”
葉真隨即頓了頓，咬著嘴唇把手搭上去。
到了這會，床上的位置只剩下靠裏的半邊，他小心地借著術臨汛兩腿間的空隙，僵著身子爬到裏頭去躺下來。
一顆心狂跳不止，視線只能直視著床頂的紗幔，往左顯得太過生分，往右又未免過分親昵。
正猶豫間，術臨汛忽然貼上來，先是在他臉頰親了親，隨即用胸膛拱著他往左邊側了側，“睡吧，晚安！”
腦袋裏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並未發生，葉真終於不再僵著身子，只是心裏空落落有些道不清的失落，他安穩地扭了扭，沿著腰上搭著的手臂摸到壓住床板的大手，往上擡了抱在自己懷裏。
“晚安。”他親了親手心淺淺回應。
這一覺睡得實在是舒服，一個是因為舟車勞頓，二個是源自心上的安穩。
所以當葉真醒過來的時候，感受到身後溫熱的呼吸，他心裏像是被塞滿了甜蜜蜜的糖。
然而，異樣的感覺還是被他捕捉到了。
這還是頭次和術臨汛貼得這樣緊，隔著單薄的衣服，男子每日的硬挺便也袒露無疑，身後的呼吸猶自均勻，葉真瞪圓了眼睛始終不敢隨意亂動。
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，他不斷地給自己催眠，可怕什麽來什麽，腦袋裏竟突然想起之前洪忍帶他看的合修手冊來。
這麽一來一回間，自己的那處也跟著愈發不老實。
既然在一起，這便也是遲早要發生的事，可在此之前即使熱烈地親吻，也沒有此刻來的這般強烈。
頭皮隨即炸開，整個人猛地清醒，竟是不管不顧地蜷縮在一起，同時身子向床內逃開幾寸，以躲避那一下下吹在後脖頸的呼吸。
沒承想，蜷起來的同時，撅起的屁股倒是把術臨汛給扽醒了。
“嗯。。。。。。”第一次一起睡到天亮，術臨汛剛睜眼就要重新貼上來，“剛剛醒了一次，不知道怎麽又睡著了。”
“哇，我先起了！”
沒撈到人，術臨汛只覺眼前一團影子閃過，葉真風一樣跨過他，下床跑了出去，他迷迷瞪瞪坐起身，實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一路奔出門外，等到赤著腳站在院子裏，葉真才發現自己居然披著被褥就出來了，難怪全身上下只有腳底板是涼的。
也幸好還有一處是涼的，那沒來由的激動瞬間就被逼了回去。
他深呼吸幾口冷空氣，這才不動聲色地走回屋裏。
“今天一定要在客房裏架個火盆！”他默默心道。
然而到了晚上，又把這些事給拋在了腦後。
術臨汛一早吃了飯便去了紫薇殿，他臨走前把紅塵的事托付給師父應堂泉，但如今回來了，也不好再麻煩師父幫著處理公務，所以在紫薇殿裏坐了整整一天。
不過，忙也有忙的好處，這樣他就可以以此為理由，繼續賴在小院裏不用回自己院裏睡。
第一晚便挑燈到了半夜，等回去的時候葉真已經和衣等在床上睡著了。
術臨汛去院裏接了水簡單洗了一番，回來後哄著葉真脫了外袍，聞到他身上香香的，忍不住偷偷親了幾口。
客房的火盆確實已經草草架好，但是睡迷糊的葉真又不幹了，只是摟住術臨汛不松手，臉還往他胸膛上蹭，邊把大腿搭在他的腰上。
術臨汛頓時楞了楞，陡然想起早晨葉真的反常，望望下頭，也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。
“睡吧，小傻瓜。”他親了親葉真的額頭，又把腰上的大腿放好，接著掖了層被子到兩人之間，這才摟著他睡下了。
術臨汛又開始沒日沒夜地忙碌起來，不過葉真也沒閑著。
每日裏和郎老頭兩個，挨個巡了一遍糧倉，又去田裏看了冬季種植蔬菜的長勢情況，另外，第二場大雪落下後，糧價的調整也得加急著處理。
說是沒事，沈下心來做卻能翻出來一堆。
談克力一走，何家兩兄弟的計劃也就進行不下去，索性葉真叫上他倆，來給自己的小院修一處廚房——郎老頭家裏雖大，但到底總往他家跑也不是個事兒。
再說了，有了自己的小廚房，夜裏給術臨汛做做宵夜也是方便的。
洪忍和莫問兩個人又出去游歷去了，這倒是稱了葉真的心，就洪忍那副色胚樣，被他看出端倪的話，估計兩人要被蛐蛐死。
眼看著就要過新年了，去大康的計劃也就推到了年後初春。
一到過年，集市便愈發熱鬧起來，老百姓們帶著鼓鼓的錢袋子上街采買年貨。
年前年後紅塵都會舉辦盛大的年俗活動，分別會在城裏選擇好幾處地方，熱熱鬧鬧慶賀一回。
這錢全由國庫來掏，因此人人伸長了脖子都在等著年的到來。
距離慶賀的日子越近，“郎官”們的任務便也愈發重了，唐寧姑與梁束嬋分別坐鎮，一個負責白日的巡邏，一個負責晚間的巡邏，加上握山相助，城裏幾個容易疏漏的地方都被加了道陣法。
符紙就更不必說，為增加慶典的觀賞效果，握山和師父沈玦必須提前趕制，往往在年前兩個月的時候，他們就已經開始帶著做了。
望空和一觀兩師徒也迎來了最忙碌的時刻。
老百姓雖不像修士那般一心撲在求道上，但他們也會在一年到頭，求些神明護佑，祈求闔家安康、豐衣足食的美好願景。
所以當年俗的時候，這師徒親手寫的門聯便成了人人爭相的好東西。
而何家兄弟就更不必說了，一切工事都交到了兩兄弟手裏的工具箱上，雖然也有人跟著幫忙，但他們似乎總有使不完的勁兒，臨時打造的臺閣不僅造型美觀，工期更是短得嚇人。
這種慶典上，只有“谷師”不必出力，他們勤勤懇懇忙乎了大半年，在郎老頭的授意下，不必當值，得以提前回家和親人們好好過個肥年，也算是對一年來辛苦作業的回報了。
“哎，想當初啊，汛兒帶著咱們這幫子老家夥，又拖著幾個小的，來到這裏安家落戶，你師父我呀，從來不相信這事兒能成！”郎老頭帶了葉真來街上逛，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，他也不禁感慨萬分，“如今你瞧，外頭哪兒能有咱們這樣好的地方！”
葉真在師父身後偷著笑了下，面前跑過去一群相互打鬧著的孩子，只見孩子堆裏，既有調皮的精怪，又有乖巧的人類幼童，這副景象在紅塵以外確實很難見到。
“是啊，臨汛真是厲害。”
郎老頭隨著他話道：“呵呵，這孩子長得好看，人品又不錯，還是一國之主，唯一就是有個壞毛病！”
“什麽壞毛病？”葉真趕忙好奇道。
“就是太癡情太專一，以後不好找對象！”
這句話直接給葉真鬧了個大紅臉，他討饒般地晃了晃郎老頭，嘴癟著就是不搭話，心裏卻驀地想術臨汛想得緊。
正走著，迎面碰上了梁束嬋，她正帶了一波人四處巡邏，身邊同她有說有笑著的好像是握山，仍舊是一襲紅衣，整張臉的鏤空面具。
見到葉真和郎老頭，握山眼裏的笑意迅速退去，冷冷和梁束嬋一起見了個禮。
“嗯，最近四面山都還太平吧。”郎老頭頷首問了一句。
梁束嬋立刻應道：“山兄之前用老談的靈力加持了山外的陣法，現在別說敵人進犯了，他們就是想要進山恐怕都難！”
只要成為紅塵國民，每位都可以去“戶師”那裏辦理一張身份牌，若是有事出去或者進來，拿著牌子就可以順利通過陣法的篩選，當然，這牌子上被人打入了特殊的符咒，只要持牌的不是本人，或者是數量對不上，一樣無法通過篩選。
二人交談間，握山暗金的眸子定在了葉真臉上，擰著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“山大哥，可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講？”葉真開口問他。
握山也是一驚，沒想到他會提前開口，於是慣性看了看身邊的梁束嬋，沈聲道：“也沒什麽，就是來年去大康，我想和你們一道。”
葉真倒是提前猜到了，不管是出於幫忙還是旁的什麽，能有個正兒八經的皇族一道陪著去大康，並且還是自己陣營的人，怎麽說都是件好事。
甚至於握山自己不提出來，葉真倒想過主動問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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